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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又逢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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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又逢君(三)

“真有這麽巧的事?”楚黎直接說出心內疑惑。

“哎~就這麽巧,一定是緣分使然,你別看他年紀不大,這些年也學得我一些皮毛,定能幫助楚小姐化險為夷,最主要的是,價錢公道。”紀憂國滿面笑容的說道。

看著滿臉堆笑的紀憂國,楚黎心裏更是有說不清的感覺了,怎麽都感覺他口中的徒弟是個買一贈一的消費陷阱。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想誆騙人花錢買贈品,而且正品還不賣。

“只不過”紀憂國囑咐道:“這一路切不可心急,慢慢行慢慢走,真聽真看真感受,你自會知道你父母未了的心願是什麽。”

小雅正等的不耐煩,見楚黎從屋子裏出來,立即站起身想要詢問,卻被紀憂國的話打斷,“小雅小姐,覺得我的紫蘇點心怎麽樣?”

“好吃,我還想問你呢,這點心你哪裏買的?”小雅被帶過話頭。

“這點心外邊可買不到,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如果小雅小姐喜歡,可以經常來做客。”

小雅和楚黎對視一眼,說道:“二瞎子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紀憂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確實對小雅小姐一見如故,盼望能與你小姐交個朋友就好,哪還敢奢望其他啊!”

小雅笑著說道:“好說,好說!”

楚黎很羨慕小雅,小雅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只有她知道小雅所經歷的苦難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同樣是遭受命運的不公,而小雅卻活成了她的反面,更把她襯的像個見不得光的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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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蒼瓊正在不足十平的店裏幫師父看攤,這個店開在菜場大街靠邊的位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門口擺著一個算卦招牌,進門就是一個展示的玻璃櫃,裏面放著各種材質的護身符項鏈,掛在墻上的電視機播放著劇版的《寶蓮燈》,正在上演沈香劈山救母的這段:王母娘娘把新天條藏在華山裏,沈香陷入了劈了華山就毀了新天條,不劈華山就救不了母親的兩難之中。紀蒼瓊看的津津有味。

展示櫃後面有一張小床,紀蒼瓊小憩就是在這張床上,平時的時候都是用一個簾子擋著。小床的旁邊還有一張小木頭桌子,上面放著熱水壺和茶杯,還有紀蒼瓊平時愛看的歷史類書籍。

紀蒼瓊剛泡好一桶泡面,正準備坐在玻璃櫃和小床之間的狹窄空間裏擠著的小椅子上享用時,忽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火辣的美女。

小雅看到紀蒼瓊後,頓覺眼前一亮,心道二瞎子待自己不同,莫不是想要自己做他的徒弟媳婦?便絲毫不再掩飾自己的花癡毛病,嬌言軟語地說道:“沒想到二瞎子還有這麽帥的徒弟呀,小道長多大了呀,娶媳婦兒了嗎?”

紀蒼瓊看到這樣的美女進來,還問這樣的問題,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聊齋志異》裏的女妖精,渾身不自在起來,但是又聽到她說到自己師父,他又不得不禮貌對待。

紀蒼瓊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你看我這麽窮酸,誰會看上我啊,美女看上什麽東西了,我給您打折。”

小雅聽紀蒼瓊這樣說,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毫不矜持地繞過玻璃櫃,來到紀蒼瓊的身邊,說道:“我要是給你當媳婦兒,你要給我打幾折啊?”

紀蒼瓊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差點掀翻了玻璃櫃上的泡面。

小雅看到紀蒼瓊慌張的樣子,更加覺得有趣,笑的像個亂顫的花精,竟要撲到紀蒼瓊的身上來了,紀蒼瓊躲閃不及,碰倒了椅子,直接摔倒了後面的小床上,小雅被帶的撲到了紀蒼瓊的身上,臉就緊緊地貼到紀蒼瓊的胸口上。

小雅趴在紀蒼瓊的身上,擡起頭來看著紀蒼瓊,她知道這就是紀蒼瓊的最後一道防線了,隨手拉上了被弄亂的床簾,心想這到嘴邊的肉吃不到就算丟,可不能這麽放過他,誰知道他這不偏不倚的剛好倒在床上是不是故意的呢?

小雅用調情的口吻說道:“道士哥哥,我不嫌你窮,你也別嫌我太美,以後的日子讓我陪你過吧!”

紀蒼瓊的胸口被小雅的尖下頜紮的直疼,但也嚇得不敢亂動,挺著腦袋說道:“我這日子可不好過。”

小雅說道:“難道你一輩子就想一個人過嗎?”

紀蒼瓊道:“美女真想陪我過一輩子嗎,只是我有個隱疾必須和你聲明一下。”

小雅噔的一下坐起來,問道:“什麽隱疾?”

紀蒼瓊用眼睛瞅了瞅下半身那個本應該鼓起來的位置。

小雅將信將疑地順著紀蒼瓊的眼神往下看,霎時懂了。

小雅拉開簾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絲毫不掩飾難看的臉色說了一句:“掃興!”,又從包裏翻出一張名片扔在紀蒼瓊的床上,說道:“有單生意給你做,本來想找你師父的,可你師父說年紀大了推薦你去,你想好了打上面的電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紀蒼瓊靠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晚上,在紀憂國的家裏,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看店回來的紀蒼瓊聽到自己即將要“出差”的消息,一個滑跪抱住紀憂國的腿,信誓旦旦地說道:“師父,我哪也不去,我要伺候師父一輩子!”

紀憂國說道:“你是我在聊北撿到的孤兒,現在你大了,這正好是個可以公費尋親的機會,莫要錯過了呀!”

“我是您養大的,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還尋找親生父母幹什麽,我不去,就算尋到了又怎麽樣?當初是他們先不要我的,現在給多少錢都不能讓我離開師父。”紀蒼瓊嘟囔道。

“那可怎麽好,我都已經答應楚小姐了。”紀憂國摸著紀蒼瓊的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誰?”

“楚小姐,金秋集團董事長。”

“師父可知道她的名字?”

“我記得好像是叫楚黎,怎麽你認識?”

楚黎,會是她嗎······紀蒼瓊一下子站了起來,紀憂國還沒來得及收回放在他頭上的手,差點被創飛。

“師父說得對,咱們做道士的,就應該重信立諾抱誠守真,我這就去會會這位楚小姐。”

紀憂國心裏疑惑道:我何時說過重信立諾這話了。眨眼之間紀蒼瓊已經背著旅行包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準備和他道別了。屋裏傳出了紀憂國的咆哮之聲:“你個二楞子,這大晚上的你不會等到明天再去嗎!”

天終於亮了,楚黎又在痛苦中熬過了一個晚上,昨晚只要他入夢就會夢到秦慕白,他知道這是秦慕白在報覆她,是她不讓紀憂國為他解脫的,其實更應該說是為自己解脫才對。本來她找紀憂國就是想解決秦慕白的問題,可是當聽到說只有幫秦慕白進入輪回之道才能擺脫糾纏時,她立馬反悔了,用自己的一生一世換秦慕白永生永世她覺得十分劃算。

可在受過一夜的折磨後,她確實有一瞬間是後悔的,但就只有一瞬間,當她清醒過來後,她仍然堅定自己的想法,秦慕白最喜歡看她求饒了,但是她永遠都不會再對他求饒。

秦慕白死後的五年,她努力學了一身功夫,為的就是不對任何人求饒,她不想再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活,她知道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

因為秦慕白的原因,她對所有男人都有本能的排斥反應,那是一種生理性的厭惡,已經刻在了她的骨頭裏。只要一和男人碰觸,她就感覺像有無數只蟲子爬上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痛癢難忍,惡心至極。而她偏偏生的妖艷,總有男人向她示好,即使她待人冷漠,也會讓男人覺得她在欲擒故縱,甘作纏郎。

最難纏的男人,是那些自以為掏出全部真心以死相要挾的,往往這種時候都是小雅出面解決的,再由楚黎去戳破,那些男人自知做了對不起的楚黎的事兒,也就不敢再糾纏她了。

同樣徹夜難眠的,還有紀蒼瓊。這一晚上他輾轉反側,喉嚨裏好似有一團火熱總要噴薄而出,他努力的將這灼熱之氣咽下,卻將他的心煮的滾燙,他的心裏一直重覆著那幾句話:是她嗎?重名重姓的不多吧!

他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金秋集團董事長”,可是什麽能表明身份的有用信息都查不到,更別提能找到一張照片了。他的心又像墜入冰窖,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不過二十多歲而已,應該不會是她吧!

天快亮時,他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他做了個美麗的夢,夢裏他又回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公園,一個美麗清純的女孩兒正坐在草地上,她的身邊好幾只流浪貓被貓罐頭香的喵喵叫,女孩兒懷裏抱著一只最小的流浪貓,她溫柔地撫摸著小貓的腦袋,眼裏都是明媚的柔情。在那一刻,他多想魂穿她懷裏的那只小貓。

那時他剛剛上大一,在校園外的公園裏遇到了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孩兒,自那以後的每周三下午他都會去那個公園,坐在離女孩兒不遠的石凳上,戴著耳機拿著本書,可他從未聽過一首歌,看進一個字,一切偽裝只為偷偷看她餵貓時開心的樣子。

在他大一暑假前的最後一個周三,他鼓起勇氣想著再見到女孩兒一定要要來聯系方式。可那一天他等了一個下午都不見人,小貓們也是如此。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兒了,後來有一天他在優秀畢業生展板上看到了女孩兒的照片,這才知道她叫楚黎,是財經系大四的學姐,已經畢業了。

楚黎用早餐時,小雅帶著一個人,七拐八拐地從花園繞出來,將人安排在會客廳。

“小黎姐,你要的人我帶來了。”小雅如是匯報說道:“二瞎子的徒弟,完全符合你的條件。”

楚黎笑著說道:“哦?我有什麽條件?”

小雅看了一眼門口,確認沒人能聽到,低頭附在楚黎耳邊小聲說道:“他那方面不行。”

楚黎疑惑地看了小雅一眼,道:“你怎麽知道他不行?”

“我親自試過了呀。”小雅說道。

楚黎差點嗆到,一邊咳著一邊輕輕放下手中喝燕窩的勺子,擦了擦嘴角,說道:“見一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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